沃森生物背后的高瓴资本魅影

投资者:“你们这样干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管理层:“你可以质疑我们管理水平差,但你不能质疑我们的人品。”

在沃森生物(300142.SZ)12月6日举行的投资者电话会上,几句经典对话一时刷爆朋友圈。

起因在于沃森生物的管理层准备将公司核心资产上海泽润低价出售,投资者普遍认为沃森生物的管理层涉嫌贱卖资产,利益输送。

在众多投资者以及监管层的高度关注下,沃森生物12月7日盘前一小时公告,出售上海泽润股权的计划暂停了。

不过,引起众怒的资产出售计划按下暂停键,并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股价照跌不误,7日最终跌停,20cm的大长腿让公司市值蒸发超140亿元。8日股价微涨0.38%,报收于36.67元/股,较7月底的高点每股95.9元的价格跌去了60%多。

有意思的是,不论是沃森生物还是上海泽润,甚至包括即将“A拆A”的华兰疫苗,背后都有如今大热的“长期价值投资者”高瓴资本的身影在隐约闪现。01

业绩大增,股价腰斩

8月初前,受益于疫苗概念今年普遍大涨,沃森生物股价也是一度大涨至95.90元/股,市值突破1000亿元。

当然,沃森生物今年的业绩也不错,包括三季度在内。公司三季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共实现营收15.67亿元,同比增加96.46%,营收增幅较大主要系新增13价肺炎结合疫苗及自主疫苗产品销售量增加所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4.35亿元,同比增长261.79%。

另外,公司今年以来明显加大了对于疫苗项目的研发投资。今年前三季度,公司共投入研发费用1.54亿元,同比增加262.00%。

正是基于疫苗概念+业绩大涨,沃森生物的股东数量由6月初的6万多人猛增到9月底的近12万人。

让投资者想不到的是,自8月初开始,沃森生物的股价进入下跌通道,一直跌到了现在的这个程度。这使得新进入的近6万股东已经被深套其中。

疫苗概念加持加上业绩大增,沃森生物的股价为何会大跌呢?

因为周末的这场大戏,沃森生物的“老底”被一层层剥开,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02

大股东、董监高套现离场

当然,沃森生物目前的股权结构在A股算是比较奇特的存在,股权分散,没有实际控制人。

沃森生物前五大股东,持股比例都在5%以下。

第一大股东云南省工业投资控股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股比仅占4.97%;

香港中央结算公司持股比例为4.66%;

董事长李云春持股比例为3.13%;

新余方略知润投资管理中心持股比例为2.95%;

中泰星云2号集合资产管理计划持股比例为1.76%。

值得注意的是,还在2018年12月份之前,李云春持有公司的股份还超过20%。不过,Wind数据显示,2018年12月至2020年6月,李云春已经通过大宗交易方式分6次减持公司股份,合计套现约13.42亿元。李云春今年减持的速度更快,减持了近80%。

让投资者担忧的是,公司的高层今年以来也纷纷辞职,包括工程技术总监段清堂、董事董颖和徐万胜、监事魏爱雪以及独立董事钟彬。

如果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和实控人都在不断套现减持,要么就是市场给了超过它本该的估值,要么就是董事长不看好公司未来。

当董事长的持股比例只有3%左右的时候,股价涨跌,公司的未来还和他有关系吗?

在这种状况之下,难怪投资者会揣测,管理层是将公司优质资产以各种理由贱卖,再通过层层转手,最终回到自己手上,进而掏空上市公司。当然沃森生物是否是这样,还需要监管部门调查核实。

03

上海泽润被“贱卖”了么

此次沃森生物拟以11.4亿元的价格转让子公司上海泽润32.60%的股权,被投资者认为是“把将要开始下金蛋的鸡给卖掉了”。

上海泽润之所以被认为被“贱卖”,是因为其2价HPV疫苗预计2022年上市,9价HPV疫苗也已进入临床阶段。

HPV疫苗至今被看作是“印钞机”。在A股的佐证是,凭借2价HPV疫苗,万泰生物一上市市值便超过了800亿;智飞生物,因为获得默沙东HPV疫苗独家代理权,股价暴涨10倍,市值超2200亿。

在投资者看来,你把在二级市场估值800亿元的上海泽润作价35亿元给卖了,这不是侵害公司利益这是啥呢?

不过,沃森生物管理层给出的回应是,没有侵害中小股东权益,估值合理。

李云春在回答央视记者提问是这么说的:“就在前一两个月,惠生生物就把股份出让了,交易对价估值就是按照35亿元来的。另外我们对标同行,比如北京的康乐卫士(OC:833575),整个公司的估值大约是28亿元。”

资料显示,在新三板挂牌的康乐卫士,目前3价HPV疫苗已经进入临床三期实验,而9价疫苗则处于临床二期,其最新市值为27.12亿元。

不过,这个解释并没有得到投资者的认可,在电话会议上,甚至有基金经理建议投资者“积极向证监会举报、更换管理层”。

“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质疑我的人品!”这应该是李云春想说的话。

正是这句话,引得一众媒体深挖出了李云春通过沃森生物在并购方面所做的一系列“骚操作”。

04

高瓴资本魅影

沃森生物“贱卖”资产已经不是第一遭。

2013年,沃森生物以2.91亿元收购生物医药公司嘉和生物63.58%的股权。2015年,沃森生物又以8500万元收购惠生投资持有的嘉和生物8.38%的股份,持股比例提升至71.96%。2015年至2018年,嘉和生物发展势头良好。

2018年6月,沃森生物却宣布以3亿元的价格转让持有的嘉和生物8.65%股权,随后又将所持有的嘉和生物注册资本约1.85亿元对应的股权转让给HH CT投资。随后,泰格医药旗下并购基金、HH CT分别向嘉和增资,使得沃森生物的持股比例降至13.59%,成为第三大股东。

沃森生物出售嘉和生物股权后,嘉和生物继续保持良性发展,并已于今年10月在港交所成功上市,目前市值约为69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HH CT投资的出资方为高瓴资本管理的美元私募股权投资基金。

上海泽润同样与高瓴资本有关联。2019年12月,沃森生物发布公告称,上海泽润将引入新的投资方,以债转股的形式由投资方增资上海泽润,彼时的投资方就包括高瓴资本旗下的高瓴楚盈。企查查显示,目前高瓴资本楚盈仍持有上海泽润8.50%的股权。

准备收受让沃森生物拟转让的上海泽润股权的两家合伙企业,背后的重要股东均为国内另一知名上市公司泰格医药。

另一桩案例是沃森生物收购河北大安制药。2012年大安制药还亏损6778.67万元,但沃森却在2012年到2013分两次以8.66亿元收购了大安制药90%的股权,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沃森不仅没赚钱,反而还略有亏损。

不过,在这个并购案中有人是大赚的。沃森生物收购河北大安的股权,购买的是自然人苏中海持股的公司持有的股份,苏中海通过自己的4家公司购买河北大安100%的股权的时间,是2012年1月至8月。他仅仅用2000万元买来的股权,几个月后就卖了将近9个亿……至于苏中海是“投资之神”,还是某些利益集团的“白手套”则不得而知。

实际上,由于今年疫情的特殊原因,疫苗概念股在二级市场十分活跃,股价上蹿下跳的同时,围绕一二级市场的疫苗概念股的资本运作也开始增多。

据《时代财经》报道,今年3月已经官宣进行新冠疫苗研发的华兰生物,至今未有疫苗进入临床阶段。但这并不妨碍上市公司在一二级市场以疫苗为名的资本运作。12月4日华兰生物公告,控股子公司华兰生物疫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华兰疫苗”)创业板IPO申请获深交所受理。

巧的是,华兰疫苗背后也有高瓴资本的身影,而且还是今年3月突击入股的。今年3月,高瓴资本和晨壹基金斥资12.42亿元、8.28亿元入股华兰疫苗,分别持有华兰疫苗9%、6%股份。身处“黄金赛道”和“明星业务”的华兰疫苗,如果对标二级市场同类公司的平均估值50倍,上市后的市值将达到185亿元,这比高瓴资本和晨壹基金入股时的估值138亿元,高出34%,高瓴资本几乎可以说已立于不败之地。